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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梦西游3紫金铃铛有啥子用 造梦西游3紫金轻甲在哪里掉

好莱坞大片“两连扑”。

《信条》票房不给力,《花木兰》口碑无下限。

就电影本身,Sir针对两部片的影评写了不少。

还有什么值得聊吗?

真有。

而且要单拎出来细聊。

长期被许多普通观众忽略,听起来不那么“电影”的——

配乐。

电影是视听享受。

你眼睛盯着银幕,耳朵,也时刻在为你的感官“助攻”。

顶配大片,仅用配乐就把下限拉得极高。

甚至喧宾夺主。

《信条》开场,基辅剧院突击战。

诺兰选用美国一线嘻哈歌手Travis Scott的《Plan》作铺垫。

古典雅致的氛围中,扭曲诡秘的电子音效强势介入。

嗯。

混乱来了,危险近了。

就这么抓人。

《花木兰》也不是全掉链子。

Harry Gregson-Williams操刀配乐。

不认识?

《勇闯夺命岛》插曲,全球公认最震撼BGM之一的《Rock House Jail》(后被无数中国法制节目成功本土化),他和汉斯·季默一起弄的。

因此,不论我们怎么吐槽福建土楼和胭脂妆。

当镜头掠过宁静乡野,音乐随风响起。

小女孩困顿于传统的无奈。

情、景、声,完全融合一体。

还带一丝中国风。

就这么高级。

电影是造梦的艺术,音乐则是梦境最好的催化剂。

那反过来呢。

影像,能不能给音乐做配?

不是你印象中的MV。

最近一部国产短片惊艳了Sir的认知。

来。

戴上耳机,揉揉眼睛。

Sir带你感受视与听的另一种可能。

一部可以“看”的音乐。

01

音乐要怎么“看”?

很多人已经做过尝试。

就比如Sir今天另一篇文章说到的《沧海一声笑》。

前五个音符一起,你就瞬间穿越回肆意人生的江湖。

优秀音乐必有画面感。

这部《生命诗》同样。

强烈建议你分三遍“听”。

第一遍,关掉音乐,忽略歌词。

看画面。

步履蹒跚的老人走上地铁。

你的视线也跟随它踏上一次奇幻遨游。

窗外,随着车速狂奔,眼前的广告从静态,到动态,逐渐化作一个模糊的焦点。

下一秒。

焦点又幻化成海洋中正在分裂的单细胞生物。

细胞连成片,穿越血管。

血管连接胚胎,成为妊娠,变成小孩。

小孩长大。

直到开始承受来自大人的压力,外界的扭曲。

他彷徨,失落,苦恼。

在书桌上写写画画。

内容映入眼帘。

“年轻的我们

以为自己多不同

迷失在灿烂之中”

这诗好幼稚。

这诗也好真实。

对。

TA也是你。

短片主题不算新鲜,成长烦恼。

就这?

惊艳的在后头。

它用超现实的画面,精准地展现出少年脑海中的光怪陆离。

画面开始跳脱。

一个人的舞台,穿越熙熙攘攘的街道。

一种少年渴望被关注,但无人理解的愤怒。

只能在旷野中撕扯,呐喊。

呐喊着,迷茫着,背后是恐龙,是褪去皮囊的灵魂本体。

愤怒的情绪溢出画面。

然而。

镜头一转。

呐喊,彷徨,然后呢?

Sir看到这幕心头一凉。

TA终究有不得不屈服于聚光灯(社会眼光)的那一天。

不得不被粉饰,被打扮,戴上眼镜,和成年人一样凹造型摆pose。

收起怪物獠牙,扮演温顺。

△ 注意右上角摄影机取景框标识

好像内心的愤怒和思考从不存在。

呵。

骗得了谁都骗不了自己。

刹然回首,男孩又一次遁入虚空。

想跳舞,想歌唱,想穿越时空,想像海龟一样遨游大海。

想燃烧,想死亡,想焚毁所有的外在,剖开灵魂,超越宗教,超越现实,回到一切的原点。

回到家庭,回到子宫,回到胚胎,成为单细胞,最后成为那个列车上动态的模糊焦点。

起于焦点,终于焦点。

《生命诗》是非常意识流的一部作品。

仅画面,便斩获2020年马德里国际电影节最佳视觉效果。

没听到音乐,还未看到歌词。

但在这个超现实的梦境里。

年轻人的躁动、不安、恐惧、迷茫、愤怒……所有的情绪,都在有节奏地传递给我们。

这才是第一遍。

02

第二遍,还是先别急着点开音乐。

看歌词。

《生命诗》开场就亮明内核:

达达主义。

一句话,随性。

《生命诗》是一场属于年轻人的发泄,画面每一帧,都是对传统的反叛。

充满无解,幼稚,和无边际的幻想。

开头进入地铁的老人,对应歌词——

“年纪从20进入了21。”

21,哪里老?

答案在结局找。

结尾处,从焦点回过神来的老人,解下围巾,松松僵硬的脖颈。

微微一笑。

对应的词——

“两年的思考终于走到了尽头。”

这是一个对成长烦闷的具象化。

即使它只有两年。

可能有人会说,为赋新词强说愁?

并不。

少年的烦闷不恰恰在于——

我们总在某个时期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大人了,转过头又再次为自己的幼稚买单。

《生命诗》里,不乏对真实经历的感触。

父辈的不理解:

-你这个年纪思考能有多深入?

-可是你在这个年纪,(又)做了什么

社会眼光。

主人公在舞台上被众人针对,批判:

这有什么意义

所以这是什么

这是音乐影像

甚至称不上是动画

就是个怪胎

对此,直接回怼:

音乐影像或者动画重要吗?对我来说都是传递信息的艺术。

引申到《生命诗》里,也是Sir想说的最大偏见:

年轻人说愁,就是没意义么?

换句话说,年轻人,就不配愁苦、愤懑么?

《生命诗》站出来说,愁苦,愤懑是存在的。

但不是没有意义的。

之所以会有这个问题,是因为,总会有人,暗戳戳地,摆出一副为你好的样子,苦口婆心:

这样不好。

这样不对。

你应该去……

或者,这些都在坚固着年轻人的牢笼。

《生命诗》的副歌部分,就是这个思考的解读:

年轻的我们/以为自己有多不同/迷失在灿烂之中

年轻的我们/克制中爆发无穷/消失在万里晴空

看似过来人的后悔和自嘲。

注意,关键词“我们”。

错误,是我们的错误。

愤怒,是我们的愤怒。

即使西装革履,人模人样,但内心,依旧充满对生活的不满和悸动。

虽然因此说一辈子谎,似乎能够代替真实,变成大人。

但。

只要一个回眸,就能重回虚空。

年轻人是什么?

是情绪化,是非理性,是幻想,幼稚。

本质上,即无目的的愤怒

可这是错吗?

《生命诗》不想虚伪下去,于是把所有愤怒抛向歌词与影像。

音乐。

就是最后引燃这颗情绪炸弹的引线。

第三遍,做好准备。

它将强行把你拽进这个虚幻又真实的异世界。

03

《生命诗》的声画结合,短短5分钟,已经比许多国内同行用心不少。

而Sir最关注的,短片幕后。

一个仅23岁的年轻人。

包办作词、作曲、演唱、说唱……

Sir不想用天才形容。

之于普通人,比天分更可贵的——

Sir在他身上看到国内难得的,对配乐和画面统一性的重视。

这恰恰是如今创作水准的显著差距。

好导演都会拼命在配乐上下功夫。

不仅好莱坞。

在我们这也都是共识。

刘镇伟《大话西游》。

给他配乐的赵季平,拿到剧本时,认为故事本身是瞎胡闹。

“赵季平拿到这个叫《大话东游》的本子后,觉得它简直在瞎胡闹。故事离奇、蹩脚,充斥着港味儿的形容词、感叹词,让人很不舒服,他连看三天才读完。”

其实没错。

《大话西游》的成功,恰是在一段瞎胡闹中,解构出了真情实感。

很大一部分来自于配乐的加持。

《大圣娶亲》开场。

宽广的芦苇荡,紫霞仙子划船,手上紫金铃铛作响。

一个仙子下凡,寻找如意郎君的故事。

美吧。

音乐偏偏反着来。

赵季平在卢冠廷的主题曲基础上,突出它的哀与悲

使用钢管、弦乐、木管等西洋乐器,又考虑到古装戏,加入二胡和萧,使它有一种中国古典的味道。

早早暗示女孩的悲剧命运。

卢冠廷的《一生所爱》某种意义上流传得比《大话西游》更广。

究其原因,是结尾的这两幕。

前者,是对过往情感的懊悔和愧疚。

后者,是对错过,失去的无奈唏嘘和自嘲。

没有这首歌,扎心程度大大降低。

张艺谋《我的父亲母亲》,三宝配乐。

同样是开场。

苍茫中带有哀婉和女儿家的小心思,写出了招娣见到心上人的欣喜,对爱的热烈追求,以及路上必经的波折。

还有姜文百用不烂,久石让的《太阳照常升起》。

特有的激昂和洒脱,契合姜文一次次用电影阐述他脑海中的宏大叙事,而副歌部分的婉转与悲壮,则用来解读他眼中的那段苦难行军,难言往事。

可惜,好景不长。

Sir不愿看到的事正在成为“常态”。

中国的影视市场较那时增长了十倍二十倍,可影视作品的配乐却没有得到相应的重视。

影视剧就不说了。

大量使用重复、套路的“罐头音乐”,编剧汪海林之前就曾吐槽:

“为了节省成本,大多数国产电视剧是用罐头音乐,也就是开放使用无需加工的版权音乐,非常便宜,便宜的每条只要几百块钱。所以你会觉得音乐都差不多。”

电影,甚至大片,也屡次陷入“抄袭”争议。

一边,大剧组选择性忽略配乐创作。

一边,则是像《生命诗》的作者果果一样,单枪匹马钻研作品。

幸运的是,还有人在坚持。

比如今年暑期档大火的《隐秘的角落》,导演辛爽原先是joyside乐队的吉他手。

他在这部爆款剧中,启用大量原创音乐人、乐队来做配乐。

靠着优秀的BGM把这部剧多次冲上热搜。

由此可见,真正好的音乐,也能展现出足够的力量。

让创作者“听”到更广阔的回响。

让艺术“看”到更多的可能性。

中国电影,缺一不可。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编辑助理:吉尔莫的陀螺